慢慢写,慢慢成长,把想写的都写出来。
更新速度偏慢,就算热情很高也是三四天一更。
我是……喜欢让身体脆弱/精神不稳定的人当攻的类型。

温周\巍澜\knkz\维尤\茨酒,爬坑很快(婉拒俊哲)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沈巍。

(维尤)黎明中的银河chapter1

   尤里把帽檐拉得更低一点。光滑的机场大厅地面上,布满了各种人的影子,正在飞速行走交谈间或推拉着或大或小的行李架。车轮轧过瓷砖缝的时候,发出碌碌的转轴声。清晨日光扫过落地玻璃,拉出颀长的光影。

 

不远处是两名教练离着些距离站在一起的身影,姿容挺拔而冷淡,可眼睛里不免有柔顺的光。反正戴着墨镜,帽子又把显眼的金发压住,尤里靠到椅背上度过难得不被女孩簇拥的时刻,指尖划过SNS的界面,在一张曝光过度的照片上停了下来。照片照得并不专业,因为逆着初升的阳光,温泉店面在金蓝的色调里像鸟居一样被光芒削得四四方方,照片的主人就站在它店门边,银灰色短发在阳光下闪耀着丝缎样的光彩,右手边搂着笑容十分青涩的新晋日本选手,目光向合照人倾斜着,笑容十分灿烂。

 

尤里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直到眼睛里映出的荧蓝色光辉随着手机暗下去而消失。他重新把屏幕按亮,按下一段言辞不太礼貌的回复,又把那句子一字字删掉,脸上终于显现出不耐烦,低下头来闷闷地哼了一声,把手机塞回衣袋里。尤里就这么站起身来,拉出皮箱的拉杆,慢悠悠地向教练走过去,最终消失在皮箱和人影来去如老胶片闪烁的阴影里。

 

维克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手机的主人一边把自己无法决定的两套外衣整理进箱子、一边探头过去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消息。是贾科梅蒂的回复,除了说些不久将见面的话之外,还恰到好处地表达了惋惜,不知道是否出于错觉,总有些抱怨他不参赛的意味。

 

维克托笑得弯起眼来,在下面回复后,把手机同样扫进行李堆里。屋外勇利的衣角被马卡钦咬住、发出充满惊吓的叫喊声,他端着早餐母亲的正从回廊上用短小但端庄的双腿奔跑着,回过头来笑着训斥自己儿子对小狗不够温柔。

 

就这样的温馨情景来看,很难想象不久后他们就会在巴塞罗那准备参加一场世界级的赛事。阳光一视同仁地照在温泉如镜的平面上和小店的棚顶上。打破平静对于维克托、勇利、尤里来说是太过不可思议,以至于世界中心被人造卫星、大气层和各类飞鸟包围着的故事中的人们很难真正知道那些关乎生命的细节,比如,俄罗斯谢列梅捷沃国际每天有一百多班飞机,为什么尤里要坐早上七点二十五分的那一班;机翼怎样排开白色柔软的浓云,引擎失灵的真正原因是卷入飞鸟还是高空气流,飞机为什么没有成功直降上海面而是以机头和坚硬深厚的水层相撞。报纸上甚至没有公布每个乘客的具体营救过程:他们倒是用浓重的笔墨表达了对俄罗斯天才少年的哀叹和惋惜,这是一个生命在无数生命的海洋中所能得到的最高级区别对待。

 

尤里的座位靠近舷窗,飞机扎入海面的时候从这里开始发生了第一节爆炸,碎片直接穿进了他的胸腔,但营救人员没能解释到底这会造成立刻死亡呢,还是内脏大出血再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我们所能知道的唯一一件事情是,在维克托按上箱子搭扣,呼吸着小镇上的宁静空气、和店主笑着说再见的时候,尤里·普利塞提肯定已经死了。

 

 

 

 

 

世界上没有不可解释的奇迹。雅科夫是这么教授的,尽管对前后两名天才级的弟子也没有一点转圜余地。奖项也好当下的生活也罢,只要一松口或一动摇,甚至一次巧合也会带走原属于自己的东西。

 

街道刚刚流淌过雨水,还湿漉漉地反射着街灯的光芒。垂挂下来的面包店的招牌在风中慢悠悠地晃着,人的脚步挨挤着脚步。有行人正在人行道上一边疾步快走一边打电话,公文包顶在头上,间或对晚景投去急匆匆的一瞥。大概穿过第三条街的时候,行人已经看不到了,极目远眺,城市彼端的灯光渐渐稀少,几乎笼罩不住隆起的地势。这人正要转弯,眼角却瞥到一团朦胧的雨雾,握着移动电话的手也瞬间僵硬起来,只是怔怔地站住凝望。

 

街道上,雨雾正在斜斜穿插交错,路灯投下锥形光明,照出模糊乳白的一团雾气。雨可以说下得肆无忌惮,可到中间又有所阻拦。半空中跳动着雨滴,由于下得急密,撞击在什么东西上弹起连成一片的雨滴勾勒出清晰明显的轮廓。仔细观看,仿佛雨下站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甚至可以看出侧边耳廓的形状。男人呆立不动看了半晌,那团云雾就静静移动,五官发生流动的扭曲,让人紧盯着的耳朵的轮廓也缓缓转向。那东西似乎是转向了这边。场景在行人眼里可称得上十分骇人,因此他后退了一步,眼睛盯着不动,又慢慢向后退着转入其他巷子的黑暗中。一旦进入黑暗的包裹,心跳就剧烈响彻起来,急匆匆转身向另一端正方形的光明跑去。

 

世界上人们信奉的神千奇百怪,无神论者也有许多。单就发生奇迹的原因这一点来说,解释更多如牛毛。幽灵站着没有动,静静看着行人消失在巷道里的身影。

 

雨仍然很磅礴,风刮卷起雨滴,向不同的方向悠荡。幽灵紧闭双唇,牢牢凝视正方形巷子中透出的黑暗。店铺门前的风铃随着狂风嘈杂地响着,仿佛一堆无意义的符号挤挨、追逐,摇动着雾一样的白风。

 

 

 

 

 

 

在一片黑暗和寂静中,首先出现在尤里记忆力的是疼痛。疼痛不像刀,也不像钻子或锯似的其他武器。疼痛分成一片一片,仿佛游动的幼鱼。接着他存在这一本身也被鱼们啄吻,变得不像他自己。随之记忆开始瓦解,就像吸尘器伸进他体内探寻着什么东西,然后一一把它们分解排除其外。他惊慌起来,以为加速的心跳会带动起呼吸。然而周遭还是寂静,墨汁一般浓厚的寂静,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思维的纽带。时间、空间、情绪、体感,都仿佛失去重力的河流一般卷裹着他。针尖般的光芒在河流中依次亮起。鲜花。责骂。猫胡须的触感。脸。脸。脸。思绪越来越混乱,小块小块地离开他的体表,被河流冲刷而去,像泥胎上剥落的团块。他整个人都被这洪流削尖,紧抓着神经中枢的手指也分裂离析,一切都随着水流离去。

 

这时像升上夜空的焰火长尾一样,一道白色的乐曲声划过墨色水流。接着又是一道。它打着旋儿经过他的手指,却不带走记忆的小块,而是温暖坚定地冲刷着指尖。尤里仿佛溺水的人一般把脸埋进乐声中,挽留它长存。它于是响应了他的回忆,从他脑海、四肢、口、眼睫下抽离,响声越发扩大,仿佛敲着吉他琴箱似的浑厚低沉,从四面八方涌来回声,最终连声调也消失了,敲击声连成一片,越来越清晰,最终听得清楚了,它们一起清晰地喊着某个符号。喊声于是愈加嘹亮,最终点亮了浓墨般的思想。夜盲的双眼前,那声音——焰火终于炸开成闪烁着微光的亮白色银盘,星斗绕着中心激动般地颤抖着。一切都清晰明白,又轰然倒塌,压缩着他的意识向光明中心射出。尤里只有紧闭双眼,双手紧握着乐声的踵音,随着坍缩,沉向银河无边际逼仄来的光芒的深处。

 

在压缩成一维亮线的列车尽头,2007年的俄罗斯圣彼得堡遥遥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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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2月初次写维尤的《游走世间的皆为无法言说之爱》,半年来没有更新。回头试看时觉得很多地方写得不通顺,十分痛苦,因此出血大修并改名在此重发,然而第一次更文就没有达到初写时的最低更文字数。

现在仍处在瓶颈,但又拼死想把这一篇写完。

看完YURI!的半年里状态不佳,几乎没有动过笔,但是真的不想坑掉这个冷坑里仍然回复我的天使(泪

近期日更/两日更,没有更新时可以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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