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写,慢慢成长,把想写的都写出来。
更新速度偏慢,就算热情很高也是三四天一更。
我是……喜欢让身体脆弱/精神不稳定的人当攻的类型。

温周\巍澜\knkz\维尤\茨酒,爬坑很快(婉拒俊哲)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沈巍。

(巍澜哨向) 长生劫 一

赵云澜几乎是毫无形象地深深缩进自己的扶手椅里。手里的文件他拿上拿下,唉声叹气地看了半天,最后把两条长腿往桌上一搁,双手置于胸口地望起了天花板。

他一个劲儿瞪着那毫无特点的冷白色烤瓷天花板,连上面的一个洼坑都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天花板后面藏着的铁质管道里落水的隆隆声、电缆里头迅疾的噼啪声,就这么比蚊呐还细小的几种声音,嗡嗡隆隆地盘旋在他耳边挥之不去。他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直到看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才伸起手搓了搓脸,唉声叹气道:“赵云澜啊赵云澜,你做的什么孽啊。”

碰见沈巍之前,赵云澜情场得意了十几年,每一次见面送礼约会,都安排得顺顺利利妥妥当当,再说他作为一个哨兵实在没什么不好的,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S级的感官力量放在克格勃间谍机构都有人收,偏偏就在这最后一步的结合总是差那么一点儿。要么对方总觉得他拔吊无情,摇摇头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我们不合适;要么自觉驾驭不了他强大的精神力,满脸抱歉地跟他说你另找一个向导吧——总之这么耗着熬着,硬是把赵云澜给熬成了个大龄单身哨兵。

赵云澜再强,也够不上黑暗哨兵的边儿:一种极少见的哨兵,生来精神力强大,不需要向导的引导也能控制感官。所以他一旦单身的时间长了点儿,感官神游症状就严重得连工作的时候也差点把他弄疯。他脑子里本来有一个复杂精密的网络,装满了各样的讯息线索,一丝不苟地分流而下,在逻辑链之下暗流涌动合而为一,给他那些天马行空的闪念源源不断地供电——可现在,过强的感官常常搞得他头昏脑涨,就像给完美无瑕的逻辑血管里输水,所有声音、气味、图景巨细靡遗地落进他眼里,硬生生撑爆了他游刃有余的脑内回路。

第一次撞到沈巍,赵云澜就被他身上的向导素味道给魇住了。与其说那是香气,不如说是一支猛毒,在太长时间没有被向导控制的赵云澜鼻底仿佛化作半支清润皎洁的月光,又仿佛是峰刃顶端亘古不化的冰潭,直直撞上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赵云澜猛地抬头没抑制住自己眼睛里的亮光,恰好撞见沈巍从他脸上慌忙移开的柔和视线。

我靠。赵云澜在心里说,这个向导我追定了。

赵云澜想想那时候天真的念头,就真想给自己脑袋上来一榔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送星星送月亮地追了沈巍那么久,怎么就没想到一点这人不普通的苗头呢?普通人能拿一张铁板凳把饿死鬼砸成稀泥?普通人能从一屋子不干净东西之中脚不沾地地跑出来?普通人……普通人也提不动那口漆黑漆黑、刀刃雪亮雪亮的斩魂刀啊。

知道沈巍就是斩魂使的时候,赵云澜做了个把月的思想准备,才豁出去跟人家又告了次白。可是斩魂使这个事儿吧,本身也就有点问题。

斩魂使,斩千妖百鬼,往来地下人间,神知灵敏异乎常人,一柄斩魂刀使得分毫不差,赵云澜和他协作也有好几年了,从未怀疑过斩魂使是个彻头彻尾的哨兵。

“沈巍”只是一层皮,真正的他,终究是从十万丈幽冥下凛然踏出的那个斩魂使。赵云澜想起自己曾经在这儒雅教授身上嗅到的那一点向导素气味,素淡馨香,冷冽而不刺鼻,清冷而又关怀——竟然觉得那味道恍在梦中,心头泛起一点酸软。

可他喜欢上的,偏偏又不单是这个“沈巍”。他喜欢他低了眉毛,微微脸红的样子,也喜欢他面无表情刀指阴兵的样子;喜欢他因为自己一顿饭没吃就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喜欢他穿过层层黑雾,神情复杂地望过来的一眼。他喜欢的,也是那个狠戾中带点温柔、眉宇间总结着一点萦怀之愁的斩魂使。

可是忘川水是没有香的,赵云澜也在沈巍穿着那身黑袍的时候偷偷抱上去仔细嗅闻,一点也抓不到当时那淡淡向导素的影子。

装作向导的沈巍把他吃得死死的,可赵云澜偏偏对他没法有一点脾气。他早就习惯了晚上怀里抱着个冰冰凉凉的人,早上醒来总能看见沈巍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或者有时捉到他凝在自己脸上来不及退开的目光,被抓包的沈巍总是又慌乱又坚定,只是耳边终究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心里想好了,就算他和沈巍,两个哨兵这么过一辈子他也认了——沈巍已经双手奉上自己真心至此,他赵云澜就是被感官神游症给欺负成智障,也不能负他。

赵云澜呆呆地想了会儿偶尔早上醒来,沈巍还在睡着,自己就去数他睫毛的时候——鸦羽似的长睫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在哨兵敏锐的感官下,连它随着呼吸的起伏都带着频率,悠远绵长,赵云澜正着数一遍,再倒着数一遍,终于忍不住凑上前往自己家大人脸上偷个香。感官神游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回想起这么一副平淡的日常,每个细节连气息都清晰地浮现。

“……”祝红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赵云澜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傻笑的样子。

“什么事?”赵云澜看见她来,把两条腿从桌子上放下来了,“我要的报告拿来了?”

“我看你醉死温柔乡的样子,也不像把上一份读完了。”祝红语带讽刺,但还是乖乖地把文件放在他桌上,“这是尸检报告,村子里住的大多是老人,儿女大多都跑进城里了,在龙城的也有,他们的地址我也查到了——不过死者没什么联系,估计这些人,问了也没多大收获。”

“没什么联系?”赵云澜眉头一皱,“说来听听。”

“这些老人里有平地溺死的,这是落尸鬼;有颈部喷血掉头而死的,这是无头鬼;”祝红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有被勒死的,这是吊死鬼。死法不一而足,不像是有人为屠村故意为之。”

“你是说,有人开阴门恰好开在村里,那些阳气足的小子又不在,这些老人就倒了霉?”

“初步看来是这样没错。”祝红点点头。

“阴门开,来的也大都是些刚死几天的无害小鬼……”赵云澜沉思着捏紧了扶手,“落尸鬼无头鬼一窝蜂的往上送,大手笔啊。这是去的哪一层地府开的阴门,才能有如此多的恶鬼往上冲?”

“十五层地狱,磔刑地狱。”一个温润嗓音插了进来,赵云澜一抬眼,沈巍长身玉立,已站在门口站着静静看他。“昨晚阎罗王已有通报,阴门在第十五层开。我贸然打扰你们谈公事,用不用退出去敲门?”

他装作后知后觉地问道,伸了左手作势去敲半开的门扉,只是唇角早已轻轻挑起。赵云澜会心一笑,大喇喇地岔开腿拍了拍膝盖说:“沈教授不用客气了,坐这我们继续说。”

沈巍脸上一红,因着祝红在说不了什么,进来站在一旁。祝红眼神微暗,只是很快打起精神问道:“这磔刑地狱,不是放盗墓鬼的么?”

沈巍道:“没错。阴曹又称十八层地狱,第一层施拔舌之刑,刑期一万,狱中一日是人间三千七百五十日;往下刑期翻番。地府盘绕相附,打通一层直通人间,以上十四层,不免有漏网之鱼脱逃。”

“能下到十五层地狱的,”赵云澜插嘴道,“论恐怕屈指可数吧?查起来倒也不难。”

沈巍看了他一眼,“若是要找地上此等功力的,的确容易。”

赵云澜挑了挑眉,眼神示意他说下去。“立于人间阳气充足之地,一夜之间翻手却能打通十五层地狱,从那幽冥厚土之下放出百鬼,也就只有……”沈巍看着赵云澜的目光闪动一下,说出口的话似乎拐了个弯,“世间还无此人。”

这话的言下之意赵云澜算是听懂了,“就是说,这始作俑者不在阳间?”

“不错。”沈巍道,“不仅如此,尚不在十五层地狱,而在十八地狱之底,万古幽冥之下,其魂不死不灭,因此被镇已有几千年。”

赵云澜一愣,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你的邻居?”

沈巍说:“我说的是地狱之底,不是同一片幽冥。虚无广界之大,忘川幽冥之深,谈不上有什么邻居。”

赵云澜看他的目光动摇了片刻,隔着个桌子也想伸出手去握握沈巍的手。他家斩魂使说着这话满面淡然全不在意的样子,偏偏叫他一颗心酸软的厉害。

“虽然如此,”祝红插嘴道,“幽冥中居客本就不多,少了谁也查得出来吧?”

“嗯,”沈巍淡淡道,“他的名字你们也熟悉,”

“其名混沌,上古洪荒四凶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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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长篇,需要定期催更才能保持更新;

*哨兵向导设定,可以自行百度。感官神游症:普通哨兵必须和向导结合,如长久没有向导,太过锐利的感官将无法控制。长期持续会出现幻觉乃至性命危险。

*设定是原作和剧版夹杂,当然我比较喜欢斩魂而非黑袍,也更喜欢听赵云澜称他家巍巍大人而不是老哥,但是剧也有很多地方戳我心窝。时间线是在掉马之后,昆仑记忆重现之前。

*除了哨向,还有私设,不全沿用原剧情(昆仑和巍巍诞生在三皇之前,而洪荒四凶混沌诞生在三皇之时,也算古神,全是私设!),角色不属于我,谢谢P大给我这么喜欢的故事……!

*有两章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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